我尴尬一笑道：“白大哥，你也甭在这挤兑我。我那叫游戏人间？我这明明是不务正业好吧？”
白衣摇头：“你做的事儿，比登仙更有用。小虾，若是有天我死了，我要你继续我没走完的江湖。你可以嬉笑怒骂，可以犯下那贪嗔痴的大戒，你也可以快意恩仇。但是你要记住，你是替我，替我走完这个江湖。”
“说得那么晦气，你说你图个啥？”我笑问，“你长得精神，修为也高。多少女侠巴不得跟你有那么一段露水姻缘？”
“你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些事儿？”
“倒也不是。”我说，“我想的是......我也不知道我想的是什么。”
“哦？不知道吗？”
“不知道。”我说，“我说过，我真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。你们都不信。来到这稀里糊涂当了死囚，又稀里糊涂被大虎二虎劫走。接下来有稀里糊涂当了山贼，又稀里糊涂跟你们走了这么多路，见了这么多人。整个世界都是稀里糊涂的，哪来的想法？”
“稀里糊涂？”白衣反问，“好一个稀里糊涂。”
“为啥这么说？”
“我在十六岁的时候便已经要摸到半步登仙的境界了。一心所求无非天道。”白衣靠在一根旗杆上，“我一直认为我做的肯定是对的，直到今天。”
“发现错了？”
“嗯。”白衣点了一下头，“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对错？太较真了，反而不好。”
“白大哥，想不想听听我的事儿？”
“哦？说说？”
“说了怕你又觉得我胡诌。”
“你看你，到底说还是不说？”
“我来到这里之前，就是个混混。”我说，“年了十几年书，没落得什么好的差事。自己眼高手低，便开始街头巷尾去打架斗殴。家里人也都劝过我，说要我好好的，找份体面的营生。但是哪那么容易啊？”
“所以你就去做混混？”
“对！”我说，“当年我也有喜欢的女孩儿，也有讨厌的人。说来也是造化弄人，我喜欢的女孩竟然跟了我最讨厌的人。你说这事儿气不气？”
“造化弄人。”
“后来，我就被送到了这里。”我说，“我没想过要当什么大侠，也没想过要做侯爷。那个时候我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才能回去。但是我知道，我肯定是回不去了。”
“你说的地方很远吗？”
“很远！”我肯定道，“再后来，我遇到了你和老谢头，还有屈情。我便不想走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舍不得你们呗。”我笑道，“每天朝夕相处下来，你们的存在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。其实说是朋友，我更感觉像是亲人。当时在六扇门你们替我说话，我是真的开心。”
“那是应该的。”
“我现在只有一个心思，那就是提升修为，娶屈情。”我说，“这丫头受了不少苦，以后得让她少吃点苦头才行。”
“所以你现在做这些个买卖？”
“跟那没关系。”我说，“你看哪个是我拿自己的名字命名的？这些都是交给楼将军和太子爷的东西。”
“那......那个什么风雨楼呢？”
“那是贾富贵的买卖。现在也变成了徐隐徐之问这爷俩的了。”
“倒也是。那你打算怎么做？”
“没啥怎么做。将来把太子爷送回京城，我就归隐江湖。”我笑道，“飞鸟尽，良弓藏的道理咱是知道的。京城的水忒特么浑，我可不想沾上。”
“你倒是想得通透。”白衣赞道，“说你稀里糊涂，你还比谁都精明。说你精明呢，你又开始犯糊涂。”
“不是挺好嘛！”我大笑着说，“若是被人当成聪明人，那我死得才快呢！这也就是身边有你这种高手我才敢这么胡闹，若是没有你，我怕是连黑风山寨都不敢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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